张肇鸿:黑白神采说围棋

黑白二色的围棋，据传发明于尧舜时代。在古代传说中，说有个樵夫在深山看到二位长者在下棋，好奇之下去看个究竟，长者挥之不去，给一丸服下。看完一盘棋后，樵夫发现用于砍柴的斧子木柄经已变朽，回到乡间，已是数十年后的世界了。原来两位长者是神仙，他们下的棋就是围棋。可见围棋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其下法却是高深莫测，很费功力的，连神仙这样的智者都下得入神，而不管物换星移了。围棋棋盘纵横十九道，任何一个交点都可以着子，广濶的棋盘恰如宇宙，任由想像驰骋。可以推想在产生围棋的时代，是无阶级观念的。
　　记得读中学的时侯，正值文化大革命的风头火势，因手头有一本名为《黑佈局》的书籍，差点引来批判。因为在那个「火红的年代」，一切都是「红宝书、红像章、红标语」的「红海洋」，与黑有关的只是「黑手、黑帮、黑七类」等「反动对立面」，所以、单是《黑佈局》的书名就引来警训，虽然那隻是一本于围棋的入门书籍，阐述有关围棋中黑子的着法与佈局。自始以后，围棋就与我少了缘份。
　自幼喜欢象棋，不学围棋还可以下象棋。文革中的象棋赛有国碎精神，不时也有举行，而围棋直到中国人与日本选手大战时才冒出个高手聂卫平，当年他上山下乡做知青也坚持研究围棋，最终为国争光。中国象棋的特色是等级分明，是中央集权制的产物，所有将士都要保卫统帅，舍卒保车，丢车保帅，为帅战，为帅亡，小兵小卒甚至没有退路。围棋则着重于整体佈局，在攻防战中各方所拥有的地域不属于皇天后土，而是黑白各方戢斗力量的集体所有，在这个意义上，围棋比其它棋类有着更深刻的内涵，富于哲理，给人智慧的啓迪。
　　家中有本《今奇画集》，是曹今奇教授赠送的。其中有幅「十八段大师」的画，画的是九隻淘气的小猫咪把围棋中的棋子弄翻了。大家知道，围棋大师最高段数为九段，今奇教授把猫咪的棋段加倍，棋盘已不复够用了。是否教授在下棋时，脑海中的猫咪不甘围棋分散了教授对他们的注意力和竉爱，意跑来搅局﹖或是教授把猫咪儗人化，寓意着围棋的吸引力和艺术之美﹖
　　今奇教授酷爱下围棋，他对围棋有着一种执着和锺爱，这在他的文章和画集裡均可看到。教授爱好围棋这种黑白间的艺术，或者围棋这种整体佈局的宏观思维，平等，自由发挥落子的技巧，变幻莫测的阵法，已自然而然地渗透在教授的写作和绘画中，画册中不少黑白相映成趣的画面蕴含着围棋那种高深莫测的内涵和美。
下
　　围棋又称「手谈」，在黑白棋子的一来一往中，均能折射出棋手技术水平，境界素质，道德情怀，甚至宇宙观的。教授认为下围棋和做人一样，应追求”协和”境界，多少高手的棋谱，凡完满对局，都含有”协和”的影子，”和协心态，胜之通也。”
　　围棋，这种带有东方神秘色彩的艺术，对美国人来说可能还是一本的「天书」，不过围棋黑白棋子的自由平等、海阔天空及勇于进取的下法，与「美国精神」有着共同之处。中学时翻过一下《黑佈局》书中的入门部分，知道围棋最下面三行叫作”地”，在”地”上佈局斯杀并不太难，动机也比较容易看透，但三行以上即称之为”天”，是广幽无垦的”宇宙”，正中央那个交点更被视为「天元」，棋手不轻易下子此处。千百年来，多少人喜欢下围棋，并乐于此道，不为斧柄将朽的时间所动，其中乐趣，下棋人甘之如饴，而其中的哲理，应有其奥妙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