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林: 从一个””宁””字说起与沈宁先生笑谈简体字

于金林: 从一个””宁””字说起与沈宁先生笑谈简体字
  从大陆到美国成为作家的沈宁先生,以《民国人物漫谈》发表演讲。不知是何缘故,他还未入题先发火,严词批评”大陆推广简体字,纯粹是个政治行为,为的是割断历史,让中国人忘记自己的祖宗和祖宗的文化,”其目的是”彻底分割大陆和台湾,是真正地分裂中国。”可能是说不出多少可以唱衰简体字的理由,便索性拿自己大名的”宁”字来分拆辩解:”大家看,我的名字本来我胸中有颗爱心,一简化,心就被消灭了,成了一个丁,不算人了。”
  如果它让我看,则有相反的看法,把”寧”简化为”宁”不错,尤其是保留一个”丁”,无意中以德报怨,承认他还算个人(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原来繁体字的”寧”,是一顶帽子盖着一个”心”,一个”皿”和一个”丁”,简化后成为”宁”。去”心”去”皿”,只留一个丁。这样简,应说不错。因为,任何事物包括人,总是一分为几,有好也有坏。现说”心”,一个人,假如真有爱心,而且还要是,不仅爱父母、爱儿女。又爱祖国爱同胞的爱心,那么将之简掉,未免可惜甚至可怒。但是,如果是黑心、花心、歪心而不消灭掉,就会害人不浅。黑心的会作坏事,像大陆不少奸商搞黑心食品。花心的会乱搞男女关系,伤风败俗。歪心的,也不可等闲视之;歪左的乱搞穷过渡的农业社会主义,歪右的疯搞以权贪腐的官僚资本主义,都会祸国殃民。把这些坏心简掉,真是好得很。再说”皿”,皿是盘盂一类容器的总称。如果是水盂,用来盛装汤水茗茶,确是不可一日或缺,如果是痰盂就遭了,要是还挂在胸前招摇过市,就会到处被人吐痰(唾骂);人家帮你除掉,还不快点感谢!最后说”丁”。不知沈君是否开玩笑或者什么,说”心被消灭了,成了一个丁,不算人了”,这岂不是自己骂自己?! 因为只要有常识,都会知道丁意是人。这里暂且不分好人或坏人,只弄清楚”丁”的字义。
  ”丁”到底算什么?台湾文字专家所编的《新雅字典》的释义,是指人口,又指是男人或男孩子。所以中国人春节拜年说得最多的一句吉利话就是”恭喜发财发丁”。
  只是为何说丁是男人而不是女人,这本字典没说,许多老师教这个字时也好像未说。倒是乡下那些小知识份子有个说法,认为这个”丁”字从象形文字演化而来,因为”丁”字一横下面那笔竖钩有点像男性阳处那厖.,而且还由此编出一个故事来佐证。记得四十年代,在广州看那份发行量最多的”万象日报”的副刊登了一个故事,大意是说小清朝有个中过进士的丁性员外,已经几代单传,盼到老年才生了一个儿子,起了个名字叫丁家宁。这个儿子十分聪明,却也十分俏皮,长到十八岁成年,还是很贪玩。以重金礼聘的老师教他读书,他喜欢时便听,不喜欢时便睡。老师就是拿他没办法。后来忽然灵机一动,心想他已成年,便向他讲《诗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为讲一下男女相爱,会让他提高读书兴趣。谁知他没精打采的又把头伏在书桌上,老师叫他两声都不应,气得用屈起的手指向他头上一敲,再大喝一声”丁家宁!叫你听到没有?”他答”有,听到。””听到了为什么不应?””因为我不姓丁。””什么?你不姓丁姓什么?””我姓一”。”为什么性一?””这个你还是问我老豆吧。”老师无奈,只好去问老员外。老员外初时也莫名其妙,后来想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把大腿一拍,笑着说:”嘿,我知道了,这小子是怨我不给他娶老婆啦,哈哈哈!”这一下又把老师弄到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好不耻下问:”不姓丁,改姓一,跟娶不娶老婆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懂吗?丁字下面那一笔竖钩,如果不娶老婆就用不上,这不就是变成一吗?”说得老师茅塞顿开,也高兴到连赞三声:”好嘢!好嘢!好嘢!”
  这个故事说明,不可说丁不算人,除非是女人啰。
  上面说了一个好笑故事,并没有什么居心,只是想引沈君一笑,消消气,降降火,好平心静气的来研讨简化字,以求对大陆推广简体字好不好这个问题取得理性的共识。
  自从大陆推广简体字引起繁简之争,已经长达几十年,一直难以取得共识。而最难搞的是反对的一方,把这个问题泛政治化,囿于党派偏见,或由此产生个人成见,说白一点,就是对中共不满,因而采取否定一切的态度,对简体字就是怎么看也不顺眼,颇像李达劫法场,不管好人坏人,抡起板斧见人就砍。
  必须大声说,中共在大陆确有不少严重失误,应该承认并且批判,但是也要冷静一点说,不能把他好的一面比如推广简体字也一概否定。因此,研讨简体字好不好,只有不党不派,不左不右,站在人民的立场,用人民的利益来衡量,以客观全面公正为原则,才能分清是非,找到真理。
  笔者一向无党无派,不喜左也不喜右,因此不怕说公道话,承认中共推广简体字,是做了一件好事。因为在比较各国文字中,世人公认中文最难学,汉字最难写,只有把汉字简化,让孩子们和外国人对中文汉字比较易学易写,才更加有利于从国内到国外弘扬中华文化。现在在海外已有不少刊物改用简体字,就是日文里面保留的汉字也有一部分用简化字。
  也正是由于汉字难学难写,所以早在民间已经不断被简化。就说沈君大名的”寧”字,很久以前已被简过两次,一次是”寜”,少了一横,仍有心,再一次是”寕”,没心了,却也未听闻有以”寧”字为名的人表示不满。最有意思的是个”難”字;,因为难写就更早被人把偏旁,简为”又”,大刀阔斧的把笔划由十二划简到两划,从而由难变易。笔者在民国时读小学,已见到不少人写简体字,尽管距今已经七十多年,如今也还记得他们写的简体字,如把陸地写成”陆”地,把河灣写成河”湾”。现在大陆已推广的简体字约有二千八百多个,估计有三分之一是来自民间。还可以说得更远,上溯二千多年前,由抄写员和书法家所写的草书或半行草而演变成今天不少的简体字。如那些字里面的”心”,就是草成三点连线以至把”心”一横。沈君又提到”愛”字,要是用半行草写来,就把当中的”心”草成一横,因而演变成”爱”这个简体字。至于许多类似”言”字旁变成”讠”,”門”字头变成”门”,等等。也都是由草书演变而成。因此说到简化字并非中共始创,而是由来已久,而且不断延续,中共不过是进一大步加以推广而已。
  其实,汉字也是一种符号,每个字都有一个或多个字义。给人用以沟通思想,识别事物,记录历史,等等。简化以后的那些汉字,只要学识它的字义,就不会影响它的功能。如把”親”字偏旁的”见”简去,只要记住”亲”的字义。是親爱,那么就是不”见”仍然”亲”,不一定天天”见”时时”见”才”親”。
  说到这里就可以集中一句,对于简体字,只要不把它当作政治问题而只是一个学术问题来加以研讨,是不难取得理性的共识,并且共同努力,把汉字简化搞得更为完善。
  当然汉字简化到底好不好,还可以继续研讨,勿需急于一致。台湾用繁体字大陆用简体字,可以并行不悖,也可以繁简并用(其实,大陆推广的简体字多是常用字,许多非常用字还未简化某至很难简化,所以,现在也是有点简繁并用)。等待到两岸统一以后,经过实际的检验,实事求是地比较,才决定以何种字体作为官方文字和通用文字。要是讲自由,讲民主,可能的话,来个全民公投表决则更好,免得有些人凭意气用事争论不休,甚至争到钻牛角尖不出来,闹出笑话不自知,让外国人讥笑。要问我们是不是如柏杨生前那样痛批的”丑陋的中国人”?!
写于二零一二年,时年八十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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