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鸟纪事:班妈故事

太阳鸟纪事:班妈故事
作者:秋香
  在咱们亚省华人社区里,提起新东方艺术学校,大家都很熟悉。学校除了组织策划一年一度的春晚,还参加平时社区里的各种义务演出和小型文艺活动。在新东方艺术学校,除了我们大家都知道的老师和学员,还有一群不为人所熟知的无名英雄。每当学校组织晚会或者演出,他们总是默默地在后台紧张地忙碌着;当其他家长们坐在观众席中,兴奋而自豪地观看自家孩子的精彩表演时,他们却甘愿充当”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角色,期待把更多精彩留给舞台,把更多欢乐带给观众。他们有一个朴实而又亲切的名字:”班妈”。
  班妈们都是由学生的家长自愿、无偿担任。每个班级都有一两名班妈来负责。她们的主要工作有两个方面。一是演出时在后台做一些繁琐而重要的准备工作。之所以繁琐,那是因为后台工作内容非常琐碎,诸如梳头、化妆、换衣服、照顾孩子吃饭以及维持纪律等;之所以重要,那是因为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一旦出错,直接影响前台的表演效果。另一方面,班妈们负责信息传递。每次演出前,班妈们从学校拿到演出节目单后,都要跟班上参加演出的每一位孩子的家长联系,提醒孩子演出时需要带的东西,演出的地点,孩子们的接送情况等。
  班妈们做着大同小异的事情,有的从自己的孩子在新东方学舞蹈第一天起就做班妈,到今天已经做了很多年了;有的刚刚把孩子送到学校,也就刚刚开始学着做班妈。这群不一样的妈妈们在做着同样 的事,她们每个人又都有着怎样不同的故事呢?现在,就让我们走近班妈,听听她们的故事吧。
胡霞为《花木兰》的孩子们设计的发型
班妈胡霞:热爱舞台,我做我快乐
  胡霞是一位IT工程师,同时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大女儿十二岁,小女儿八岁。两个女儿都是从小学习舞蹈,她在新东方已经做了四年的班妈。胡霞做班妈的原因很简单。”我从小热爱舞蹈,喜欢舞台生活,喜欢舞台的气氛,现在年纪大了,很少上台,但是在后台做点事也很快乐。每次演出结束,我都非常有成就感。这么多业余的人,也能为社区奉献了一台专业的晚会。这里有我参与,我很快乐。”胡霞说。
  胡霞说,班妈的工作很琐碎,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做多了做熟了,多注意一些细节就好了。几乎所有的被采访的班妈们都说,在后台对班妈们最有挑战性的工作就是”抢妆”,即在节目之间抢时间为小演员换妆,包括换发型、换头饰、换服装。胡霞给我讲了一个”抢妆”的例子让我印象深刻。去年春晚,同一群孩子表演两个舞蹈,《小看戏》和《花木兰》,头型服饰完全不一样。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快速把孩子的发型从《小看戏》中两个分得很开的小抓髻变成《花木兰》里一个抓髻的造型呢。胡霞和另外两个班妈想了很多办法,演出前反复在孩子头上实验,终于想出了办法。结果就是,三个班妈在五分钟之内为十几个小演员换好头型和服装。”当我在侧台看着孩子们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胡霞的话说得很朴实。
  当我问及是否观看过自己孩子的演出时,胡霞说,”绝大多数班妈都没在台下亲自观赏过一次自己孩子的演出,就更别提整台演出了。”我看得出来,胡霞对此多少有点遗憾。而且做班妈也很累,比如为两个小时的晚会,就会在剧场后台工作十几个小时。有时候孩子的爸爸也很心疼她,总是在支持之余劝她说,”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搞那么累,适可而止吧。”但是她乐观地告诉我:”凡事都是有得有失。后台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我做我快乐,这是体现我自己价值的一个方面。”
  临别之际,胡霞告诉我说,”孩子们的演出,水平高低另说,但是社区里有这么一个事儿,还是很让人兴奋的。”我对此很有同感,大家平时工作中接触的都是美国人,作为中国人还是喜欢华人圈。这涉及一个文化认同感和归属感的问题。
  班妈胡霞,在做班妈的过程中找到了做为中国人和为华人社区做点事的快乐!
Ruth和买面包的家长孩子
班妈Ruth:卖爱心面包,成立”爱心基金”
  Ruth是一位数据管理工程师,有一份全职工作。她同时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小女儿杨静雯今年十一岁,学习中国舞蹈五年多了。
Ruth对班妈的工作谈及不多,她只是说:”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就是把大家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照顾”。
  Ruth谈得最多的是她的”爱心计划”。多数孩子都是周六周日这两天来学校上课,有的要在学校待一整天。孩子们的午餐一直是家长们操心的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Ruth每个周末来学校之前,都从面包店买进新鲜的面包,带到学校,一个面包加价一毛钱,卖给孩子和家长们。赢利的这一点点有限的钱,Ruth都存起来,用来给孩子演出时买点水和食品。
  面对记者,Ruth说,她希望媒体替她表达两个意思。一是她特别感谢面包店老板Vivian(也是学生家长)以很低的价格把面包卖给她;二是她希望大家都在支持学校的工作,需要面包的时候,尽量都到她这儿来买。她有面包的品种价目表,可以电话预定,并且保证都是当日出炉的新鲜面包。而且她的面包在加了一毛钱后仍然比市场价低。就在我采访她的时候,有好几位家长来买面包。我可以感觉得到她对买面包的家长都心存感激。后来她的女儿下课了,说饿了。Ruth对女儿说,”今天的面包卖完了,车里有昨天剩的”。于是女儿就去车里拿了一个剩面包吃起来。这一幕让我我很感动。于是我对Ruth说:”昨天的面包还有吗?我想买几个。”她说:”店里不卖剩的,我也不卖。剩下的都家里自己吃了。” Ruth说她有时候会心虚。因为每次都不知道会卖掉多少面包,为了多卖,就会多定,卖不掉也不好意思退,就自己买下了,有时候家里面包多得吃不完。
  Ruth还有一个理想,那就是在新东方艺术学校建立一个小型基金,用在孩子们外出演出时的食品花费上。因为学校组织孩子们出去演出,大多也是无偿的。有时候是为了向美国社区宣传中国文化,有时候是参加华人社区的文娱活动。所以需要点基金来解决孩子们演出时的食品问题。除了卖面包的收入外,可以通过募捐或者别的方式来筹集资金。她希望这个想法能够得到华人社区的支持。
  我问Ruth,为什么会无偿地做班妈,义务地为学校做这么多事。她说,”我很感谢新东方,她让我们这些华人的孩子有机会学习和了解中国的文化和艺术。基于这个想法,我也就想给学校做点事。也算间接给社区做点事。”
  Ruth的想法简单却很高尚,让我十分感动。其实几乎我采访过的每个班妈都说过,她们就是想通过做班妈为学校做点事,为社区做点事,为中华文化的传承与发扬做点事。
王玉兰为孩子们设计的发型
班妈王玉兰:多年奉献变成专业舞台监督
  王玉兰是一位软件工程师。她的女儿已经十四岁了,一直在新东方艺术学校练习舞蹈。她本人也做了将近10年的班妈工作。
  王玉兰可以说是新东方的资深班妈了。她从新东方成立那天起一直做到现在。多次的大型演出经验使得她在舞台监督方面的技术和技巧已经非常专业。她非常专业地告诉我,”演出的时候往往是一个节目在台上演,下个节目在侧台等着,第三个节目在后台等。第四个排着。我的工作就是根据节目单的顺序,在后台管理这些演员们。多年的经验使得我基本上一些大型的演出我和另一个老师就可以把后台管理得很好。”她自己开玩笑说,”我都可以在自己求职简历里写上后台监督了”。
  在孩子小的时候,王玉兰做一些帮孩子化妆、换发型和服装的工作。现在主要是做整体协助和监督。她经常利用她的经验帮助别的班妈处理一些紧急的事。有一次在后台,她无意中看见一个要跳孔雀舞的孩子的妈妈在给孩子换衣服,明显程序不对,肯定会来不及。她赶紧让孩子妈妈先给孩子换好服装,然后再梳头和放头饰,同时,让孩子自己贴长指甲。由于她指点得及时,孩子最终没有耽误演出。
我问王玉兰为什么会无偿和义务地做这些本不属于她的事。她说,”每次我在后台看到那些看演出的观众高高兴兴地观看演出,我就觉得自己的辛苦特别值得。让美国人体会了一次中国文化的魅力,让中国人回味了一下家乡的艺术。也算是为传播中国文化做了贡献。这让我特别有成就感。”
  我问王玉兰对自己不能在台下看女儿演出怎么想。她说:”也不是一次都没看过。有一次成都来的艺术团跟新东方联合演出,不用班妈。女儿跳《俏花旦》,那是唯一的一次真正在台下看到自己女儿的表演,以前都是看录相和照片。那一刻我特别惊叹,真是太美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的女儿Tina下课了。我问Tina对于自己妈妈从来没在台下看过自己的演出怎么想。女孩子的情绪一下子就显得很低落。显然她对此很遗憾。但是王玉兰说,”孩子还不成熟,大了就会明白。有些事总要有人做,我做了我就会觉得快乐。我现在觉得新东方的事就是我的事,为学校做点事,为社区做点事,就好象在为自己家里做事一样。”
  ”您就从来没想过回报吗?”我问
  ”没有回报。回报就是自我的心理愉悦。”
  王玉兰的回答简单、质朴却让我感动。
王玉兰的女儿Tina主演的舞蹈《春天话语》
  班妈们的采访结束了,但是她们的故事并没有结束。还有一位叫Michelle的班妈。我听说她是一位新班妈,管理的都是四五岁的小孩子,非常地认真负责。本来想采访她,给她打了电话才知道她出门渡假去了。我猜她身上一定也有动人的故事可以让我写写,所以很遗憾我没能采访到她。
  可是此刻,当我开始叙说班妈的故事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其实每一位班妈,不管我有没有采访到;不管她们在做什么样的工作和过什么样的生活;不管她们有怎样不同的故事,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她们都在无偿地、义务地为华人社区做事,为中华文化的传承与发扬尽力。我们感谢她们!
  一年一度的春晚再一次临近了,又到了班妈们忙碌的日子。让我们共同祝福她们:爱心携梦想齐飞,奉献与快乐同在!

打开微信扫一扫
点击右上角分享
此文章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