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书
(四)倡经教育惹风浪(上)
陈济棠和一般地区性的军事领袖的不同之处,除了靠军事力量来维持安定之外,还要主导军民的思想。因为他知道单靠武力是不行的,军人的思想如不加以善导鼓励,将如童子操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中共军队以俄为师,崇拜马列主义,豪情澎湃,不怕牺牲,可是此路不通。西北军的冯玉祥有基督将军之称,不知其对圣经有多深,不过曾经下令一天之内整师官兵接受洗礼昄依基督教。其实一般农村出身的士兵,可能连耶稣是谁都弄不清楚,就接受了洗礼,似乎太儿戏了点。
陈在十九岁时由邓铿介绍加入了孙中山的”同盟会”,当然是三民主义的信徙,可是他自己心中所想的,与其说是孙中山的”统”(统一中国),不如说是较接近当时他的顶头上司陈炯明的”独”(独立广东),那就是联省自治,独善其身,管他内地争夺地盘,一穷二白,先搅好广东的经济与教育再说。对于北伐中原兴趣不大,因此自然也不会叫做用三民主义去统一中国的口号。
陈济棠当上了广东省绥靖主任后,不但拥兵十五万之众,而且麾下谋臣如雨,猛将如云;文官有林翼中、黄麟书、沈演公、张绍芹及其兄陈维周,武将则有李敬扬、李汉魂、余汉谋、香翰屏等,其中以林翼中为文胆,以李敬扬为武胆,至于他在文治思想方法所用的方法与所走的路线又与别人不同。
陈炯明政变失败下野后,陈济棠改投李济深,北伐时李任第四军军长,陈则在其麾下任第十一师师长。友军第十师师长陈铭枢表面上拥蒋,但骨子里早已与左派眉来眼去,后来在福州起义成立中国第一个”人民政府”,不但拖了李济深落水,甚至连在淞沪战役抗日名震中外的十九路军事后也被蒋介石下令解散,部份则由陈济棠接收,改编为独立第三旅。
其实陈铭枢在采取军事行动之前,早已在文化思想方面下了功夫;一九三〇年陈铭枢担任广东省主席时,即以四十万巨款收购了以左翼作家为主的”神州国光社”,重用左派文人王礼锡,大量翻译共产主义书籍,及出版左翼作家作品,甚至后来在福州起义的檄文,都是由王礼锡及后来弃”暗”投”明”的胡秋原所执笔。陈济棠本人出身乡塾,对固有文化颇有涉猎,而他的文胆智囊亦多老师宿儒辈,认为共党理论之盛行,乃由新文化运动之冲击,由于孔家店被打倒,西方异端邪说乘虚而入所致,所以提倡复兴固有文化,当务之急,便由读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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